順利化解悲傷 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

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,短短一句話,寫起來容易,做起來卻很難。我寫下了這章的標題,然後就盯著它,看了很久很久。當喪親是你面對的最大挑戰時,我怎麼能如此輕易地要你「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」呢 ?   許多喪慟研究人員、悲傷諮詢師和治療師認為,要順利化解悲傷,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。威廉.沃登(William Worden)是哈佛兒童喪慟研究的聯合首席研究員,他的著作《悲傷輔導與悲傷治療:心理衛生實務工作者手冊》(Grief Counseling and Grief Therapy: A h

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,短短一句話,寫起來容易,做起來卻很難。我寫下了這章的標題,然後就盯著它,看了很久很久。當喪親是你面對的最大挑戰時,我怎麼能如此輕易地要你「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」呢 ?

許多喪慟研究人員、悲傷諮詢師和治療師認為,要順利化解悲傷,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。威廉.沃登(William Worden)是哈佛兒童喪慟研究的聯合首席研究員,他的著作《悲傷輔導與悲傷治療:心理衛生實務工作者手冊》(Grief Counseling and Grief Therapy: A handbook for the mental health practitioner)被許多人視為探討複雜性悲傷的聖經。沃登認為,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就是哀悼的其中一項基本任務。其他的任務包括:處理悲傷的痛苦、調適自己去適應失去親人的世界、找到與死者的持久連結,同時擁抱新生活。我會逐漸熟悉這些,但首先要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。

艾比死後,我們非常努力要自己盡快接受這件讓我們心痛的事情,那是我應對的方式,我認為接受親人已經離世是第一步,這不是出於我對任何悲傷理論的了解,而是出於直覺。我要求生存,踏出這種重要的第一步非常合乎邏輯,這並不表示你首先要這樣做。某些人立即就會這樣做,但其他人則需要點時間。然而,接受親人已經離世的事實是調適自己的必要步驟。要接受它,知道它是不可逆轉的,再多的願望、祈求、敦促或討價還價都無法改變結果。我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,這件可怕的事情已經發生。對我、對我們、對艾比,都是一樣的。她死了,一切都結束了,我根本無能為力。

我還記得特雷弗和我在女兒死後一個禮拜的對話。我們坐在海灘上方的石牆上,望著大海,想著該做什麼,該說什麼,以及該如何在充滿仇恨和絕望的新世界裡生活。

我對特雷弗說,如果艾比死於癌症,情況不會有所改變。我們現在還是會處在同一個困境,失去愛女,傷心寂寞,痛苦萬分且深感悲傷。其實,我們可以說那樣更糟糕。期望她能活下去,但她卻逐漸消亡,雖然抱著希望,卻看著機會溜走。我可不想經歷那種場景。

話雖如此,我也不會選擇眼前的這種生活,經歷愛女突然離世而痛苦萬分。

不過,這就是重點,人死了,就是死了。誰都會死,無論好人壞人、男女老幼、富貴貧窮,死神不會饒過任何人。這完全是隨機的,我們無法選擇自己要突然或緩慢死亡,也不能決定要何時或如何離世。

在我看來,思考人為什麼會死或該如何死根本在浪費寶貴的精力。在艾比死後,我突然很缺少這種精力。我每天都需要消耗精力,才能在接下來的數週或數月、甚至數年內奮鬥求生。所以,我根據字面去套用瑞維琪的話,決定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兒和友人死亡的機制上-艾比、艾拉和莎莉是怎麼死的,或者我們本來可以怎麼做,她們才不會死。現在,我要接受她們已經離世的事實,並且必須在沒有艾比陪伴的情況下度過餘生,而要做到這點,就要耗盡我們剩餘的每一丁點精力。我感到很幸運,因為特雷弗也能做到這一點。

我偶爾不得不阻止自己往「如果當初怎樣,結果就會如何」的死胡同鑽。研究人員將這種非常普遍的行為稱為「討價還價」(bargaining)。

如果我們那天沒有接到讓艾比搭便車的電話會怎麼樣呢?如果我不讓她去,又會怎麼樣呢 ? 如果我沒有計畫在奧豪湖過那個週末會怎麼樣呢?如果我不打算去山區騎自行車而只是待在家裡(正如艾德和特雷弗所希望的那樣),又會怎麼樣呢 ? 如果出了事情,耽誤了他們一秒鐘,情況會怎麼樣呢?我通常會一直這樣猜想,但問了兩個問題以後,就會認為一切都是枉然。問自己「如果當初怎樣,結果就會如何」根本毫無意義,也無關緊要,最重要的是,這樣做很殘忍。

不要質問原因,因為沒人可以給你答案。這樣做是徒勞無功,只會耗盡你的精力。有上千次的機會可以讓艾比的那次行程出現不同的結果,讓那個晴天霹靂的一天有不同的結局,但沒有一個成為現實。她們最後都死了,千真萬確,事故真的發生了。那三個漂亮的女性不會再回到我們身邊,絕對不會。我告訴自己,要盡快把這個事實塞進我厚實的腦殼裡。不要浪費時間或精力,想要知道可能會有什麼不同的結果。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。要拋開束縛,接受她們已經離開的事實,想出面對現實的方法,這樣才不會犧牲家庭生活。

這不是忘掉一切的問題。我不想忘記艾比,調適自己並不是要將她趕出我們的生活。她可能無法陪伴我們,但我很清楚,我會永遠記得她。然而,我建議各位接受親人已經離開的事實,知道做什麼都不能改變一切,這就是學習處理和面對喪親之痛的關鍵步驟。我還認為(至少對某些人來說)這是我們可以稍微掌控的東西。特雷弗和我絕對不玩什麼「如果當初怎樣,結果就會如何」的遊戲,我們通常可以辦到這點。伊莉莎白.庫伯勒  羅絲,很抱歉,我們不會踏進妳所謂的討價還價階段。我也不會憤怒,無論討價還價或感到憤怒都不會讓我們的寶貝女兒從死裡復活。艾比不見了,她已經在一場車禍中喪命,再也不會走下我們家的樓梯,穿過家裡的前門。沒有了艾比,我們的新世界變化非常大(也突然變得很可怕),我雖然不喜歡這裡,卻認為接受她去世的事實是學習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第一步。喪慟研究員湯瑪斯.阿提格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:

「接受死亡和痛苦的現實只是適切悲傷反應的起點,而不是終點。」

 《悲傷復原力》

本文摘選自《悲傷復原力》,采實文化出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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